# 005

許時年一晚上被人這樣說了三次，心裏想罵人，他小心地往床另一邊縮，擡起頭對尤克問：“尤、尤克，你沒事吧？”

尤克對上他的視線，像在考慮。

下一刻，尤克突然往床上撲下來。

“我艹！老色批，你媽的幹什麽！”

馬薩卡闖進門就看到尤克想“行兇”，立即沖上去抓住尤克的脖子，尤克還沒碰到許時年就被甩出去。

許時年驚魂未定地長出了一口氣，不由感激地看向馬薩卡，來得真是太及時了！

馬薩卡看向尤克鄙夷地問：“老尤，你是不是瘋了？被那男的影響了嗎？也跟著發什麽情？”

尤克用力地閉了閉眼，看向床上的許時年，見許時年往後一縮，他尷尬地道歉：“對不起，年年，我剛剛也不知道怎麽了！”

許時年退到床的另一邊下床站起來，打量著尤克。

剛剛尤克抱住他時，他感覺到了尤克衣服裏藏的東西，大約有半米的柱狀體，但輪廓起伏不平，他想到之前男人房間裏那個黑色的東西。

尤克出房間時確實把東西帶走了，如果真是那個東西，尤克藏在衣服隨身帶著做什麽？

許時年只是懷疑，沒有問出來，只回答：“沒事，我們下去吧。”

他說完難得率先走在前面，尤克和馬薩卡跟上來，他聽到馬薩卡問邁克。

“你衣服裏藏了什麽東西？”

尤克語氣掩飾地回答：“沒什麽，快走。”

他們走到電梯口，電梯正好停在8樓。

進去電梯後，尤克才問馬薩卡，“黃承東呢？你怎麽上樓了？”

馬薩卡不屑，“怪我壞你好事？”

尤克尷尬地側頭，看了眼遠遠站電梯另一角，明顯避開他的許時年，他捅了馬薩卡一胳膊，“說正事。”

馬薩卡接道：“我本來跟著黃承東出去了，但是他一眨眼人就不見了，就在樓的後門，我找不著人就上來了。你們這是要去哪兒？”

尤克回答：“那個男人跳樓了。”

“跳樓？那個發情的男人跳樓了？”

馬薩卡滿眼都是疑問，這時電梯到了1樓，他們急忙地走出去。

外面櫃臺裏沒有人，整層樓都好像沒有人，靜寂無聲。他們走到門口，發現大門被鎖了。

尤克又準備掏工具開鎖，聽到許時年在後面開口。

“這裏有鑰匙。”

許時年在櫃臺裏找到了一把鑰匙，拿過去果然把門打開了，尤克頓時覺得他的開鎖技能今天露不成了。

門外面一片漆黑，只有空中半圓的月亮映出模糊的高樓輪廓。

許時年往外看了一眼不想去，可是尤克和馬薩卡都走了，空蕩死寂的房子裏並沒讓他感覺安心一點，他忙打開手電跟出去。

男人跳的窗戶在大門的背後，他們繞樓走了半圈，到了男人落下的窗戶下。

馬薩卡突然說：“黃承東不見的後門就在那邊。”

許時年把手電朝馬薩卡指的地方照過去，離他們不遠處有個後門，有幾步臺階上去，通往後面另外的樓。

“怎麽這久？”

方無敵忽然出聲，許時年收回手電，朝窗戶正對的墻下照去，看到方無敵背靠著墻，抱著雙手看著他。

他意外方無敵還在等他們，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，於是不回答，走過去拿手電照向地上那灘液體。

“這不是血跡。”

方無敵又開口，尤克和馬薩卡也走到那灘液體邊，尤克蹲下去用手指輕輕沾了沾，擡起來時拉起了一條細絲。

許時年不由悄悄往後退，活人從8層樓跳下來，不可能一點血也不流。

如果只是不流血還好，地上這灘能拉絲的液體是什麽？如果男人摔地上流的不是血，而是流的這玩意兒，那更可怕了！

“老卡。”

尤克喊了一聲，馬薩卡立即會意，掏出一個噴瓶在液體周噴了一遍，地上立即顯現出像是幾個像腳印的熒光痕跡。

“這是什麽？”

許進年好奇，尤克解釋，“一種與蛋白質反應能發光的藥劑。”

馬薩卡接著熒光痕跡繼續往前噴，許時年把手電照過去。

地面是黑色的，液體也發黑，在地上幾乎看不見，如果沒有這藥劑確實很難找到去向。

許時年跟在馬薩卡後面邊走邊想。

液體中含有蛋白質，說明液體很可能是某種生物的□□。難道真的是剛才的男人？不是男人又是什麽留下的？

他一路目光只盯著地上的熒光，一時忘了害怕，但走到半路熒光越來越淡，最後幾乎沒有了。他擡起眼發現他們在幾棟樓中間，四周都是高樓，仿佛將他們包圍的巨型怪物。

許時年登時渾身一抖，僵直了。

“沒了。”

馬薩卡停下了噴的動作，直起身來。

方無敵和尤克走在最後，四人立在一起，望向四周，仍然沒有一處有光亮。

“不對！”

許時年忽然說：“我們之前在的那棟樓應該開著燈的。”

哪怕光線不清，也不應該一點亮光都沒有。

幾人同時朝他們背後的樓看去，只有一片黑暗。

許時年不由把手電往回照，掃過不遠處的墻角，平整的地面上面什麽也看不——

有人！

許時年連忙把晃過去的光又回移，果然空地上出現了一個人！

那人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，但是看起來十分異常。

他把手電光在對方面上晃了又晃，對方絲毫沒有反應，腳步如常地繼續往前走，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大白天，看起來完全不像什麽也看不見，可又像什麽也看不見。

“這人怎麽回事？”

許時年剛問了一聲，馬薩卡拿起另一個手電也照過去，立即說：“還有！”

許時年連忙也往別的地方去找，果然不只兩人，他一共數出來8人，全都從外面的方向走過來，每個人都和最先看到的人一樣，像是設定程序的人偶，只知道往前走。

——這些人怎麽回事？

離他們最近的人已經能看清臉了。

許時年打量過去，是個年輕的男人，雙眼發直地盯著某處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
就在男人離他還有一兩米的距離時，男人發直的視線猛然向他轉來。

他嚇了往後一縮，男人像是在打量他，接著突兀地朝他撲過來。

——別過來！

他下意識往後跑，結果腳在地磚的縫隙上絆了一下，直接往後倒去，尤克在後面及時地扶住了他才沒摔倒。

方無敵倏地擋在他前面，一手按在男人的肩膀上，把男人甩遠出去，冷聲地吼，“滾。”

男人被摔在地上也沒有感覺一般，動作機械地爬起來，又恢覆成之前什麽也看不到的狀態，眼神發直地往前走。

許時年大概明白了，男人就和之前樓上的男人一樣，似乎被他身上的某種東西吸引了，這種東西其他人都沒有，可能和那個只有他能聞到的味道有關。

但是這種吸引有距離限制，離遠了就沒有反應。

他忙拿起手電去照周圍，深恐又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朝他撲來，他照了一圈離他3米內的沒有別人，只有尤克。

！

許時年猛然瞪眼，把手電照到尤克臉上，猝然對上了尤克發直的視線。

“年年，你怎麽這麽香？”

尤克忽然又變成在樓上時的語氣，許時年轉身就跑，可是尤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，將他用力拽回去。

就在他要撲在尤克身上時，忽然又一只手伸過來扣住了他的肩膀，他沒撲向尤克，而是被帶進了另一個胸口。

許時年來不及想，轉眼就看到方無敵的下巴，接著方無敵抓住了尤克的手腕，一只手硬把尤克的手腕擰脫臼了，尤克痛呼地松了開了他，下一刻尤克就被方無敵推了出去。

方無敵低下頭來對他問：“沒事吧？”

同時，馬薩卡跑向了尤克，“老尤，你怎麽回shi——”

馬薩卡話沒說完，尤克就猛地推開他，又轉向許時年，不顧脫臼的手腕，朝許時年撲過去。

馬薩卡連忙一把將他拉回去，可尤克就像瘋魔一樣，拼命往許時年的方向掙紮。

許時年還被方無敵扣在懷裏，一邊恐慌，一邊想起了尤克衣服裏的東西。

“他衣服裏，有東西！”

馬薩卡怔了一下才聽懂他的話，一下把尤克摔在地上，扒開邁克的外套，露出來的果然是那個黑色的東西！

被尤克用床單纏在腋下，像是袋鼠藏著自己的孩子一般。

另外幾人都被尤克這舉動迷惑到了。

馬薩卡拿刀片劃開床單，把那黑色東西取下來，不過尤克並沒有馬上正常回來，仍然不顧一切想往許時年身上撲。

許時年終於回過神來，想推開方無敵，可又害怕周圍還有人，只得拍了拍方無敵，“離他遠點。”

方無敵帶他往後退，在離尤克超過3米時，尤克終於冷靜下來。

“這怎麽回事？”

馬薩卡拿著那個黑東西，轉向尤克問：“你把這玩意兒，綁在你身上幹什麽？”

尤克楞住，好一會兒才回答：“我不知道，我可能腦子抽筋了。”

“那東西和邪異有關。去那棟樓。”

方無敵說了兩句毫不相關的話，幾人都意會地理解了，往他看的那棟樓看了一眼。

尤克又轉向馬薩卡拿著的那黑東西，嫌棄地說：“你拿著。”

馬薩卡也不太想要，又不得不拿著，於是脫下衣服把那黑東西裹起來，用剛才的床單做了個背帶，背在了身上。

“走吧。”

馬薩卡站起來，用手電往方無敵說的那棟樓照過去，剛才的8人全都走向了那棟樓，最後一人也已經進了樓裏。

許時年腳步釘在地上，不敢前進。

方無敵垂眼看向他，“怕什麽，有我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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